文倩子

文艺复兴狂热分子,会爬哪个坑完全不知道。

【冢迹】关于幼驯染这件事02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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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川坝,粼粼的水面慢慢没过暴露在河面的淤泥,几只茅草被插在里面阻隔了木板的碎屑,一个小蟹笼被放置在下面,而它的主人正拿着自己的钓鱼竿安静地坐在河边,他的头顶上是开始喧嚣的桥,桥的这边是寂静的,没什么人苏醒的居民区,隐约几声狗叫正在唤醒这个地方,桥的对面是繁忙的都市,耸立的高楼像山层峦叠嶂般地堆叠在视线的尽头,偶尔一声急促的车鸣破碎了他直勾勾的眼神,将注意力重新调整到钓鱼竿上。

 

手冢还挺喜欢钓鱼的,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即将迎来闷燥感的早晨,身边路过早起的老年人,他们沉稳而又缓慢的步伐就像流淌着的音乐,让人舒心,如果可以在桥洞下他能钓一整天的鱼。可今天显然不行,他没有忘记昨天那个女孩说的话。“如果你能打赢我的话”,该怎么说呢,手冢想。显然地想打赢对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也不是不能做到,昨天的下午他本就从试探开始,没想到对面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实力,让他从一开始就失了三个球,等他基本上能料想到对面发球的强势和击球的力道时,对面采取的方针又变了,她绝对不是个滥用力量而不在意技巧的人,手冢一边追球一边想着。

 

将最后一个球打到迹部身后白线的边界时,紫色的云席卷二人的上空,风吹过他的头发带走几滴即将跌落的汗水,侧过身去看球的女孩子扬着笑容,起伏的胸膛慢慢平息,脱离发绳俏皮地露出几根卷发的金色发丝黏在她的脸颊上。

 

“这可真是个好球啊。”她的声音穿过中间的网传到他的耳边。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想。

 

迹部应该是个力量型的球手。昨天晚上。手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同时下了这个一个定义,一面他想着那头金色的发浸润在汗水里的模样耀眼而又让人无法移开眼,另一面他斟酌着如何打败她,显然昨天两个人都有些“放水”,迹部的那种打球方式始终没有被她用在自己身上。

 

“……”手冢拉起鱼竿,同一脸呆滞的小银鱼面面相觑,银色的柔软鱼鳞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柠檬般的颜色,手冢的左手伸了过去,猛然地他想起了昨天那人触碰到他虎口的手指,淡粉色的指甲尖和手伸到自己掌心上方,想自己的手心一侧极快地碰了一下,随后她就说出了那句让人难以忘记的话。眨了眨眼,眼前的小银鱼因为缺水已经开始挣扎,尾巴和身体往自己的手里边撞,手冢改变了本想将它放生的念头,转而把它送进了水桶里。

 

接近中午,手中的梅子饭团刺激味觉吸引人进一步进食,嚼完最后一口米饭,手冢开始收拾起渔具,水桶内今天早上唯一的收获显得格外寂寞,想了想手冢将钓鱼竿收进包里,穿上长筒雨鞋踩进了冰凉的河水里,虽然钓鱼没有钓到什么意外的东西,可蟹笼里却收获满满,不仅有白色的圆蛤还有手心大小的螃蟹,他从水里把它们捞出来后,想着就这样子回家也算是“满载而归”了,正当他从河川里走出来,还未褪去鞋子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上方穿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那个人从黑色的轿车里推门而出,洁白的礼服带着复杂的花边,胸前耀眼的红色玫瑰是唯一有颜色的装饰,复杂的镂空蕾丝从她脖颈上的丝带开始蔓延到脚边,裙边刺绣处一排一排精致的小鸟,简直和自己的母亲的手巾一样好看。金色的头发顶着太阳的光泽,使得她本人就像是一个散发着光与热的恒星,白色令人感到刺眼,却被珍珠似的纱帐裹住了,冲淡了那份刺激。

 

手冢站在原地,等到上面的人有些不耐烦了才回复道:“要下来看看么?”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迹部”。

 

上面的女孩显然对他正在做的事儿也是感兴趣的,不顾管家的劝阻从不远处的楼梯慢慢走下来,她走得很小心,以至于长着刺的狗尾巴草都无法将自己的种子贴到她的衣服上,等到她离开“杂草丛生”的楼梯,她就快速地跑了过来,不过一会儿,手冢就能看清那张好看的脸上浅浅的粉色的红晕。

 

“这是什么,手冢?”她皱着眉喊出自己的名字,显然是对Tuzeka这个姓氏不够了解,靠着过人的记忆力把昨天的从自己口中脱出来的名字重复了一遍。

 

“圆蛤。”手冢从蟹笼中捞出一个最小的壳最柔软的递给迹部,迹部伸出手,继续问道:“是珍珠么?”

 

“不是…大概不行。”手冢摇了摇头,他没有从家门口的这条河中的任何一个圆蛤中吃出过珍珠。

 

“那它有什么用?当宠物么。”迹部的手戳了戳小圆蛤的壳,刚刚想伸出头来的小家伙立刻像个胆小鬼一样缩了进去。这个动作让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的人很感兴趣,于是她又拿手戳了戳。

 

“它可以吃。”手冢想了想,这么说道。可他没想到对面的少女抬眼看了他一眼后一脸嫌弃地对他这么说道。

 

“太不解风情了,手冢。”她的说法让手冢在震惊之余还有些失落,对面的少女没有发现这一点,等她过了那股新鲜劲儿,生命力顽强的蛤已经服服帖帖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不过这个不怎么华丽的礼物本小姐勉强接受,国光。”迹部这句话使用因为说的,在这句流畅的英语里,手冢几乎只能听懂but、gift和自己的名字,但自己的名字被那流利的英语带过了几个音节,手冢后知后觉地从那张笑着的脸上察觉到一整段话的意思,他喃喃自语般地组织语言,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发出了“嗯”得一声。

 

“下次可以去本小姐的网球场,本小姐不介意在那里把你打败。”迹部这样说着,背对过去扭头向手冢挥了挥手,手冢抬起手,从蟹笼里揪出圆蛤的手上缠了短短一截的细小水草,蟹笼里的水不知不觉滑进了鞋子里。他刚刚一点都没察觉到;挣扎着的蟹钳夹住了他的袖口,他也没有在意;水桶中的小银鱼撞击着水桶,咚咚咚——渐进于某人的心跳。

 

迹部跳上车,她很少那么做,白色的裙子在空中扬起音符般的弧度,露出没被复杂蕾丝长袜遮盖住的膝盖,几块流苏裙撑被压在复杂的花边下,迹部不耐烦地压了压,却被身边的女仆制止后修整好了。

 

“小姐刚刚说的英文,那个孩子可不一定能听懂呢。”两个孩子玩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站在不远处,对于自己家小姐突然转变语言,即便是她也想不透。

 

“没什么,如果这些都听不懂的话…那也太不华丽了。”迹部努了努嘴,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将胸前的丝带勾起后打上了一个结,车平稳地驶出街区,迹部打开了窗户,被扎起来的秀发卷着指尖在空中飞舞,半晌她低声说这些什么,女仆听了后不经意地露出了微笑。

 

“本小姐…本小姐…只是忘记他的名字怎么读了…是他自己昨天没有说清楚的。”

 

“笨蛋冰山。”

 

还在成长期的圆蛤早就被送进水缸里,它缓慢地深处呼吸口汲取着水草的养分,此时迹部的手戳进水里,在它的软壳上轻轻一点,它便又极为害怕地缩起头来。

 

“只有那个笨蛋会送本小姐这种东西了。”迹部边戳边说着,她抬起眼睛看向身边的女仆,却发现她正掩着嘴笑。

 

“怎…怎么啦!”像是被戳穿心事一样,迹部往后靠了一大块地方,同女仆间的距离隔了开来,她看着那张笑脸,有点心虚地问道:“笑什么啊…”

 

“虽然是个不华丽的人,但是能得到小姐的青睐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

 

“那是当然!”一个响指随着话语的声音停滞而落下,“毕竟本小姐是最华丽的。”迹部甩了甩头发,点缀着发丝的小珍珠链轻微挪动,就像是众星卷入凡尘的表面,即便坠入平庸的土地,也依旧闪着耀眼的光。

 

“说起来我们的邻居是一户姓Tuzeka的四口之家呢。”

 

“那里的孩子和今天早上的非常像哦,是叫Kunimitsu吧。”为首的女仆问像后排的女仆们,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Kunimitsu…Ku-ni-mi-tsu…”

 

“不愧是小姐,应该就是这样拼的。”

 

“嗯,说起来本小姐的名字他肯定还不知道怎么拼呢,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嘟囔着说道。

 

“那就拜托小姐给他这个知晓您名字的荣幸了。”

 

“啊嗯~网球场准备好了么?”金色的秀发埋进柔软的头枕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缓缓闭上,轻启的唇这么说道。

 

“都准备好了。”女仆坐在一旁,连她都没有察觉自己露出了克制不住的笑和满脸幸福的样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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